抗疫故事|我與戰(zhàn)“疫”
來源: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(yù)中心 時間:2020-04-08
1月22日,農(nóng)歷臘月二十八,還有兩天就是除夕了。那天早上,我和母親做了一個重要決定——退掉她當日從北京去武漢的高鐵票,今年春節(jié),她不回武漢過年了。
母親的娘家人,也就是我的姥姥、大姨和兩個舅舅,均在武漢。自打我結(jié)婚后,每年春節(jié),我跟老公回他的老家——湖北十堰過年,而母親則回武漢陪陪姥姥。我的父親,也已定居武漢多年。
在退掉母親的高鐵票的同時,我也退掉了當日去十堰的高鐵票,改簽為次日(1月23日,臘月二十九)從北京至十堰的機票——這樣不止時間縮短,機場的人流也會小很多。
印象中,“武漢不明肺炎”的消息似乎是在1月20日左右的短短兩三天內(nèi)驟然引起全社會關(guān)注并開始牽動每個人神經(jīng)的。在那之前,我的家人群里,“武漢不明肺炎”只被偶爾提及,大家都從未將其放在心上。
還記得,老公離京回十堰那天是1月19日。分別之時,我們也只是想著,幾天后我們便能在十堰相會了,卻絲毫沒有要做防護措施(比如戴口罩)的意識。
事后我才知曉,那天晚上,白巖松在央視新聞直播中連線鐘南山院士,目光堅定的鐘南山說了那句瞬間傳遍各大媒體和社交網(wǎng)絡(luò)的論斷——“肯定人傳人”。而絕大多數(shù)社會公眾的防護意識,大概也是從那時才逐漸建立起來的吧。
1月20之后的兩三天里,武漢新冠病毒的信息持續(xù)刷屏、不斷升溫,成為即將迎來鼠年的每位國民的“強關(guān)注”。對我而言,這一切的變化都來得太快、太突然了。每天睜眼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看看昨天又新增了多少病例、疫情又傳播到了哪些地區(qū)。眼看著確診和疑似病例節(jié)節(jié)攀升,人們對疫情的重視程度也不一樣了,而我也在猶豫,今年到底要不要離京回十堰。
22日晚上,跟老公通電話時不斷猶豫是否還繼續(xù)回家,我很理解公公婆婆一家人都很期待兒媳在春節(jié)時能回家團聚。而我又何嘗不想回去吃頓團圓飯呢?但非常時期,對于全家人來說,或許現(xiàn)在忍受了春節(jié)的分別,日后才能更長久的團聚,老公自然也很擔心我路途上的安危。
1月23日,還是來了。
大清早,我就被老公的電話叫醒:“你把昨兒改簽的機票也退掉吧,現(xiàn)在的情況很不好,武漢今天凌晨兩點已經(jīng)‘封城’了,這是以往從沒有過的事,要不是疫情形勢很嚴峻,國家是不會這樣做的,我估計湖北其他地市要不了多久也會采取這類的措施……”
聽到這個消息,我的內(nèi)心被猛擊了一下,最后一絲回十堰的念頭也斷了。既感到難過,也有些許踏實。既然回不去了,那就跟母親做好兩人在京過年的準備吧。23日這一天,我和母親一起打起精神,開始準備年貨。而在另一邊,老公隨即也將原定于正月初六回京的高鐵票改為初二回京的機票,希望能早日回京,以免節(jié)外生枝。
然而,事與愿違。事實證明,老公的預(yù)判是對的。除夕夜,我和母親做了一頓精簡卻也豐盛的晚餐——不管幾個人,不管人在哪,年總還是要過的。春晚里還是那首“過年好”,但我們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微信里,隔著屏幕問候?qū)Ψ剑窒碇丝痰臓顩r,心里卻也一直揪著。
直到晚上10點多,老公轉(zhuǎn)來了一條“十堰市將于初一早上切斷境內(nèi)所有高速、鐵路,并停運機場”的通告——這意味著,即便改簽到初二,他恐怕也無法返京了。
這對我來說,又如一通猛擊;對他,也同樣如此。我知道他心里很著急、很難接受。我們便在電話中相互鼓勵,從震驚、焦慮、恐慌到慢慢平復(fù)、接受事實,除夕那一晚,便這樣過來了。
在武漢封城后的一兩天內(nèi),為了切斷病毒的傳播途徑,此次成為新冠病毒重災(zāi)區(qū)的湖北其他各地城市,幾乎也都采取了封鎖隔離措施,湖北幾乎已經(jīng)“封省”。我也越發(fā)不能平靜,深感恐慌——我的親人們都在武漢,而老公在十堰,身陷疫區(qū)。我擔心當?shù)氐尼t(yī)療條件,如果他們在那里呆得越久,萬一事態(tài)失控,該怎么辦?但如果想辦法早日回京,那路途上周轉(zhuǎn)奔波,豈不是更不安全?
一番思量之后,我們一起做出了決定:在家呆著,做好防護,也好好配合國家和當?shù)氐姆酪哒撸踩谝弧?/p>
武漢封城的前幾天,還沒有實行分區(qū)封鎖管理。姥姥年歲已高,在家需要人照顧,我在武漢的親戚們最初還能相互通通氣。但很快,隨著當?shù)氐目挂叽胧┰桨l(fā)嚴厲,他們最終只能呆在家里、足不出戶。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足夠配合政策,從而盡早得到所期望的良好結(jié)果——疫情得到控制,人民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,而我的家人也都能變得安全。
在北京,我自然也積極配合所有的防疫工作。我所在的回龍觀醫(yī)院,對疫情的防范措施也越來越嚴格周全,比如進醫(yī)院大門要測量體溫,進工作室大門第一步也是測量體溫,然后去衛(wèi)生間用消毒液洗手,佩戴口罩,公共辦公區(qū)域也都會用84消毒液、酒精消毒。只有這樣嚴密的措施,才能保障每個人的安全,也讓每個人心里足夠踏實,在逆勢中更有掌控感。
單位所采取的這一套防疫措施,我也直接帶回了家:為家里準備好酒精、84消毒液、口罩、一次性手套;出門爭取只穿一套衣服,回家后只需消毒、晾曬這一套衣服便可。
從春節(jié)至今的二十多天里,我一直堅持用這樣嚴密的方式進出門、上下班。同時,我也把這套安全措施,對媽媽、對老公、對爸爸,對所有的家人一遍一遍地講給他們。
因為湖北當?shù)氐姆怄i限制、出門不便和抗疫物資緊缺,家人們詢問能否寄一些一次性防護用品、藥物等。當時心中竊喜,既然他們能主動開口告訴我他們需要些什么,我便開始籌備我所能想到的、能找到的、能寄到的所有物資。
第一批是寄往武漢給父親的一些醫(yī)用口罩,第二批是寄往武漢給大姨和兩個舅舅的一些防護面罩,第三批是寄往十堰給兩個小侄女的兒童口罩,第四批是分別寄往武漢和十堰給五家人用的一次性防護用品,例如護目鏡、一次性手套、鞋套、帽子、一次性雨衣,還有一些應(yīng)急藥物,以及表弟從國外漂洋過海寄回的口罩。第五批是最多的,那天自己拎著幾麻袋的防疫物資,在寄快遞分箱時,為了不“擋道”,我深入到順豐內(nèi)部,打包了近兩三個小時。
寄完了這五批物資,我的內(nèi)心才稍稍寬心,不管能否用上,只要這些東西在,當真正需要的時候,它們總能派上用場。我希望能與他們一起共擔這些不同尋常的經(jīng)歷,并做好我能做的一切。
這段時間,除了上下班,從不同渠道找口罩、找物資,關(guān)注家人們的近況、關(guān)注疫情實時的最新動態(tài),也成為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。每天,我都希望自己能懂得更多一些,更科學(xué)一些,去幫助我的來電者、我的家人渡過難關(guān)。用一句話來描述我的心情——我相信這次疫情爆發(fā),不是國家當頭的災(zāi)難,而是國家當頭的磨煉,面對磨煉,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去對待。
在這個并不太平的鼠年開端,這即是國考,同樣也是對每個家庭、每個人的考驗。國難當頭時,沒有誰能置身事外,而戰(zhàn)“疫”的勝利,同樣也需要每一個人的付出、努力與配合。
……
曾想2002年“非典”爆發(fā)時,我才10歲,那時正年少無知。18年后的當下,我們這代青年人已成長為社會的中流砥柱。現(xiàn)在,正是需要我們?nèi)コ袚⑷シ瞰I、去保護的時候,希望自己都在這場戰(zhàn)“疫”中能做得更多、更好。
武漢加油!中國加油!